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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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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起來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布萊克夫人的狀態看上去有些不太好,阿黛爾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刺痛了布萊克夫人的神經。她本來也是高傲的人,會向著父母親低頭,僅僅是因為她們是自己的血脈至親。

而且布萊克夫人應該知道的,阿黛爾由自己親手撫養長大,她將阿黛爾養的比所有人都高傲。所以阿黛爾也放棄了和母親母慈子孝的場面,逐漸變得針鋒相對起來:“母親,我並不想要一個八歲,連成年都沒有的小男孩當自己的丈夫。準確的說來,我暫時並不打算結婚,更何況是一個我根本不會愛的人。”

“恕我直言,比起我自己的心意,母親更在意的是布萊克家族的未來。但是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現在也沒有準備要和別人達成婚約。所以母親,不如就暫時放棄這件事情,等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有適合我的人出現的。”

她的話讓布萊克夫人生氣極了,布萊克夫人甚至連儀態都沒了,直接喊了一聲:“你不喜歡?!你不喜歡又怎麽樣?!這個世界是你憑借喜不喜歡就能做事的嘛?!哪怕你再怎麽不情願,最後也一樣要和合適的人結婚生子,就算對方是個八歲的小孩又怎麽樣?!阿黛爾!你給我清醒一點!”

阿黛爾抿著唇,沒有繼續說話,後果就是被母親關了禁閉,讓她回到房間裏面好好反省,在反省之前,都不準從房間裏面出來。

房間每一個出口處都派了母親的女仆把手,還是那種以武力見長的女仆,而不是低級血族。阿黛爾回到房間的時候,倒是嘆了口氣,因為茉莉並不在房間裏,也代表著茉莉不用和自己一起被關起來,最起碼她還是自由的。

緊接著她又有點後悔,要是不讓茉莉先行離開的話,那是不是代表她就要和自己被關在一起了?對於剛確認自己心意的阿黛爾來說,她無時無刻不想和茉莉黏在一起,要是能這樣被關在一個房間裏,那也很不錯。

不過,就是沒這個機會了。

其實在阿黛爾被押送回來之前,茉莉都在阿黛爾的房間內的,是她感受到來者不善、而且還來了一大堆人,所以才迅速從露臺出去了,她躲在陰暗的小角落裏,看著布萊克夫人的貼身女仆指揮著那些仆從們將阿黛爾的房間圍住,就確認阿黛爾估計和布萊克夫人吵了架。

不過也只是被關起來,倒沒有更多的舉動,所以茉莉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第二天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她還聽到血族女仆們小聲交談的聲音:“聽說昨天晚上阿黛爾大小姐和夫人吵架了,吵得好兇啊。”

“因為什麽吵架的?”

“誰知道呢,不過好像和昨天晚上的舞會有關,阿黛爾大小姐似乎很不喜歡格林家的小少爺,所以才和夫人吵了起來,還吵得特別兇。”

茉莉這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阿黛爾返回舞會之後,和布萊克夫人又發生了口角。她們兩人都是高傲的性子,而且阿黛爾還長大了。羽翼已經逐漸豐滿的鷹,遲早有一天會和父母鬧矛盾的。

茉莉吃著食物,倒是不怎麽在意,畢竟布萊克夫人也沒攻擊阿黛爾,她是一點傷都沒受。哪怕是普通的人類母女,也有因為小事而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茉莉還記得自己上輩子小時候,要是犯了錯,母親還會請自己吃竹筍炒肉。

更過分的,還會抽出皮帶狠狠教訓。

像是阿黛爾這種只是被關起來的行為,根本算不了什麽。

一開始的時候,茉莉是這麽想的,還會避開所有人,偷偷摸摸去看看阿黛爾的情況怎麽樣。她狀態還不錯,雖然被關了,但是夫人也沒對阿黛爾怎麽樣,也讓阿黛爾她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去接著寫星火農場接下去的工作計劃。

更甚至,她將三班倒的具體制度和優劣之處都詳細規整,讓門口的女仆去送給自己的父親。

又過了幾天,學校裏寄來了阿黛爾的信件。上面顯示阿黛爾上學期也得了第一名,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但到了這時候,茉莉也逐漸察覺出了不對勁——布萊克夫人,似乎沒準備阿黛爾用的人造血液。

阿黛爾只吃人造血液是城堡內人盡皆知的事情,女仆不會忘記給阿黛爾準備的,布萊克夫人更是十分清楚。也就是說,這不是偶然遺忘的,而是布萊克夫人故意為之。

茉莉隱約明白了夫人想幹什麽,這幾天她也不是閑著沒事幹的,偷偷摸摸到處偷聽,可算是逮到夫人和家主聊天的時候,說出了當天她們到底吵了什麽。這時候布萊克夫人已經恢覆了冷靜,不帶任何感情的重覆那天所說的話。

在說完之後,還和家主闡明:“孩子大了,不由我們了,但我們必須確立在她心中的權威,讓她知道父母仍然不是她可以反抗的。首先,就要從她不喝血這一點上糾正,她不能再這麽任性。要是被別人發現,布萊克家族的大小姐竟然是一個不喝血反而依靠人造血液的家夥,一定會影響布萊克家族的風評。”

布萊克家主其實並不想這麽做,要是他真的想糾正阿黛爾,早在她小的時候就強迫阿黛爾喝血了。但這麽多年了,始終沒有按著阿黛爾的腦袋讓她去喝血。但自己妻子說的也有道理,而且從前的阿黛爾從來沒有表現出忤逆他們的一面,而現在阿黛爾竟然敢違抗妻子、連婚約都不想達成,也踩到了布萊克家主的紅線。

“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到了最後,家主一句話,讓阿黛爾必須接受喝血的命運。

等布萊克夫人走了以後,茉莉才從藏身的地方離開,她在返回自己房間的路上一直在想夫人說的話。她說:“你不喜歡又怎麽樣,這個世界是你憑借喜不喜歡就能做事的嘛。”因為是在重覆自己說過的話,所以布萊克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與其非常平靜,平靜到好像自己根本沒有說出過這句話。

只是語氣雖然平靜,但是用的詞匯可都是很激動的詞匯,可以想見,她在說這些的時候是多麽激動的狀態。茉莉想,布萊克夫人之所以會這麽憤怒,是因為阿黛爾在反抗,在做曾經的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

茉莉看著只是個普普通通剛成年的人類小姑娘,但實際上她上輩子也活了不少年,雖然在大眾眼裏還是英年早逝,不過和這輩子加在一起也人到中年了。她還真能理解布萊克夫人的心態,也能夠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激動。

因為——她曾經沒能反抗。

血族社會就是這樣的,看起來十三氏族高高在上好像十分自由,實際上卻是連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可憐蟲。無論是男是女,他們都必須接受長輩給他們定下的婚約對象,延續種族。他們個人的意願,在這場婚姻裏面微乎其微。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血族哪怕結婚以後,也有很大的概率出軌,在外養情人。而且不是個例,基本上都是如此,不僅一方出軌,夫妻雙雙出軌的比比皆是。

阿黛爾在茉莉的影響下,並不喜歡這樣的婚姻狀態,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觀念在血族這裏是行不通的,他們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因為……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來的。

布萊克夫人雖然年紀大,但從來沒有成長過,哪怕再有十倍二十倍於茉莉的年紀,但本質上卻不一定有茉莉成熟。茉莉只是中二,不是幼稚,看事情很通透的。

茉莉總覺得,布萊克夫人就像是從前自己看過的一部梁祝電影,裏面的祝英臺母親,也是這個狀態。她們不是不愛女兒,只是知道在這個世界反抗也沒有用,更何況有一個小小的惡毒藏在了她們的心底:她們那時候就是這麽過來的,憑什麽你還有別的出路?

她們最後化為階級的一份子,打壓起了想要反抗的人。

從一開始茉莉就覺得血族社會很有趣,他們雖然是和人類不同的物種,但當階級形成之後,他們的思維方式、作風習慣,其實和某一時期的人類是一樣的。

封建、愚昧、落後、充斥著壓迫。

茉莉確信,別說自己轉世投胎到這個世界上還是一個人類,就是當一個血族,她也是最格格不入的那個。在她潛移默化影響下成長的阿黛爾,也成為了血族中那個孤單的靈魂。

這一次,布萊克夫人被阿黛爾惹怒了,她似乎下定決心要糾正阿黛爾不喝血的臭毛病,楞是不讓人給她送人造血液,反而是送上了沾滿鮮血的菜肴。光茉莉看到的,就有沾滿血的牛排、放在高腳杯裏的高檔人類鮮血、由血液組成的方糖。

她想用這種手段逼迫阿黛爾回到曾經的乖乖寶寶,但阿黛爾的高傲也是他們一手培養出來的,阿黛爾怎麽可能會屈服於這種手段呢。

阿黛爾沒有吃也沒有喝,夫人命人精心準備的食物就擺放在門外,連動都沒動過。

茉莉也知道,阿黛爾在這種情況下會越來越衰弱。血族能夠多久不吃飯呢?茉莉沒算過,畢竟他們可以做到一睡睡一年,用睡眠將對食物的需求降到最低,指不定可以一兩個月一點東西都不吃。

可問題是,阿黛爾沒有入睡,每天晚上她都是清醒的狀態,茉莉在白天偷摸進去的時候,還看到了她桌子上擺放的文件。

面對夫人不給飯……

茉莉:你這是虐待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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